商品的价格和价值,一个劳动价值论的悖论及解决
于德浩
2017.4.8
如果一个卖冰糕的小贩,自己吃了一支冰糕;进价1元,售价2元;请问他的消费额是1元还是2元呢?通常无懈可击的回答就是,在他自己看来是消费了1元;而在别人看来,他是消费了2元。
从经济学原理来看,上面的回答就是一种商品价值的主观效用论解释。而如果我们在劳动价值论的框架下,这个问题就很难解释,或者说这是一个悖论。显然,劳动价值论认为,商品的价值是客观的,冰糕的价值不能既是1元又是2元。
一个理论模型出现悖论,不是说这个模型是错的,而恰恰说明这个理论是可以继续向前发展的。比如,“钻石比水贵”这个现象就是当年效用价值论的悖论,但后来被边际效用价值理论给解决了。
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可以解释上面这个悖论,马克思认为,冰糕的价值是2元。其中人们看到的成本进价1元是劳动力价值(工资),而商品的最终销售价格是商品的劳动价值2元,多出来的1元是剩余价值,也就是人们看到的利润。
马克思说,看利润问题,不能停留在商品销售的表面,要去看商品的生产过程,才能看到其本质。马克思把这个问题抽象如下,商品A由资本家甲雇佣10个工人生产,每小时生产20件;商品B由资本家乙雇佣10个工人生产,每小时也生产20件。显然,根据劳动价值论,每小时的社会生产价值相同,故20A=20B;不妨假设A=B=2元/件。
社会商品的初次分配是,资本家甲分得10件A,甲雇佣的每个工人分1件A;资本家乙分得10件B,乙雇佣的每个工人分1件B。商品总量就是10A+10*1*A+10B+10*1*B。
人们所看到的“小贩吃自己的一支冰糕”,是在商品的二次分配上。资本家甲拿着商品A去和资本家乙的B来交换。显然,A=B是劳动价值论的等价交换原则。就是说,不论是甲自己消费的A还是拿出去做交换的A,其价值都等于商品B的价值,一种客观的劳动耗费价值,都是2元/件。而总体来看,资本家甲每生产20件A,都要支付10件A的工资;这就折算为,甲得到1件A就要付出0.5件A的代价,即人们所看到的2元价格的冰糕,其成本是1元。
人均GDP和人均工资。社会商品总价值就是20A+20B=40*2=80元,这就是总GDP,其中总工资10A+10B=40元。人均GDP=80元/22=3.6元;人均工资=40元/20=2元。现在,世界各国统计的数据都中性化表述,劳动收入40元,资本收入40元,劳动价值占比一半。如果按照马克思的剥削理论表述,“社会总产值是80元,工人工资仅40元,另外工人生产的40元剩余价值都是被拥有生产资料的特权阶层剥削压榨。”
在剩余价值理论的模型框架下,马克思认为,商品的最后销售价格才是商品的生产价值,是最高价格,都由生产工人创造。其中,中间商以低于价值的价格购买,生产资本家和商业资本家共同瓜分生产工人的剩余价值。举例,商品的价格2元,其中1元是工人工资,剩下的1元是剩余价值;然后大约0.5元归生产商,0.5元归销售商。
显然,当生产资本家和商业资本家融为一体的时候,剩余价值理论解释的很好。但在“中间商以低于商品价值的价格购买”,这就与等价交换原则有冲突。价值与价格不相等,价值与价格的转化问题,是马克思经济学的一个巨大挑战,本文就不再展开讨论。
对于,小商贩自己吃冰糕的问题,我们另外一个解释,就是冰糕价值是2元,其中1元是原材料成本,1元是“销售服务”的劳动附加。这里引出另外一个基本的经济学问题,“销售服务”是价值0.5元贵卖价格1元,还是价值1元就卖价格1元呢?
我们抽象简化为如下问题,甲生产商品A,1小时1件;乙生产商品B,也是1小时1件。显然,根据劳动价值论的等价交换原则,即实物交换总会有A=B。
现在假定社会平均工资水平是10元/小时,到底是A=B=10元/件?还是两人都有5元的货币利润,A=B=15元/件?显然,都有50%的市场平均利润率的交易模型更符合客观实际情况,“市场上每个卖家都有货币利润。”市场的平均利润率实际是交易费用的反映,市场越成熟,交易费用越低,平均利润率也就越低。
从微观市场交易来看,之所以有交易发生,是因为卖家生产该商品的个别劳动生产率高于买家。而利润,就是消费者如果要提高到专业生产者的水平需要付出的额外费用。就是说,专业生产者只需耗费10元的劳动时间,而消费者要平均耗费15元的劳动时间。这同时说明商品不可能是20元以上更高的价格;否则,消费者宁愿自己以15元的价值来“造商品”而不是“买商品”。
再看一下人均GDP和人均工资水平,哪个才能真正反应民生状况呢?显然是人均平均工资,而且人均GDP与人均工资的差额越小,老百姓的生活幸福度才会更高。所以,绝对不能片面追求GDP的提高。比方说,这个城市平均工资是10万元,人均GDP是20万元;另外一个城市工资5万元,人均GDP也是20万元。前面的城市就是北京,后面的就是东营,所以人们都要涌向北京。按照马克思的理论,社会总财富再多,大都属于“生产资料占有者”,普通老百姓只能分得平均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