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坛子里关于本土博士与海外博士的薪资差异的问题讨论得沸沸扬扬,观点大致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双轨制是粗暴地将人分为不平等的两类,海外博士工资明显高于本土博士,而科研产出未必好过本土博士。
另一派认为海外博士眼界开阔,与国外学者联系多,学术规范、素养、科研实力明显好过本土博士。
本论坛多数(尽管不是全部)网友都是经济与管理领域的学生和研究者,他们对科研产出看得较重,这种思路本身就深受功利主义价值观的影响。功利主义也称结果主义,看重的是结果(科研产出)而非过程。多项经济学、管理学研究以及相关心理学研究表明,学商科(包括经济学)的人较之非商学领域的人更为功利和自利。大家评估本土和海外博士的标准,几乎是(也许不全部)科研产出。所以在我看来两派观点都是粗俗的。
事实上,对许多有志向的研究者而言,做研究看重的是研究是否能在国际上相关领域内起到推动作用,也就是所谓研究是否具有重要意义。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投入精力做意义不大的研究并不值得,而且发表一些“小文章”不但不能向别人证明自己的研究水准,反而可能对自己的声誉有负面影响。一般来讲,评估一位博士是否优秀,不仅仅看已经发表的文章,更多评估这位博士的研究方向、研究意义和研究潜力。诚然,有文章发表能在一定程度上证明自己的学术潜力,但没有谁同意一篇文章能代表一个人的实力。
科研和教学是大学老师的两项基本工作,评估大学老师自然也不能忽略非学术性工作(主要是教学)。海外发达地区经济已经有较好地发展,教学方式、职业素养和组织的规范管理也做得相对较好,这些构成了海外博士成长的外在环境。环境和气氛对人的作用是广为认可的观点(当然也有争论),在海外相对好的环境有利于塑造海外博士的职业素养,并外化在平时的科研、教学、行政服务的工作中。当然这里并不是说本土博士一定素养不够,这里仅仅是说明好的环境更有利于塑造人的素养。事实上中国社会处于变迁阶段,处于社会学家Merton所说的Anomie阶段,民众和学者对当前中国社会气氛的认知与Merton的观点较为符合。在这样的一种“失序”阶段,大学教育和学术研究都存在着许多问题,这些非常不利于塑造人应有的学术素养。从这一角度来看,海外博士总体上要好过本土博士,但也有些本土博士表现得非常优秀,有些海外博士素养并不够高。
笔者支持有些网友倡导的同工同酬,能者多得,而不应根据个人背景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社会应倡导公平,大学更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