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从自身的理解出发,通过对所有制、生产关系、公平性和效率性等概念辨析和推论,得出社会主义最终代替资本主义的结论,欢迎大家交流讨论。
首先更正一个概念,社会主义并不是由劳动生产者掌握生产资料所有权,而是生产资料的全民所有,也就是生产资料的国家所有;国家资本主义是国家和资本家共同占有社会生产资料;资本主义则是私人占有社会生产资料。所谓的劳动生产者掌握生产资料所有权,更像是一种平权思想,封建社会的一种平权思想,是农业经济、手工业经济年代的特征,现代经济中一些家庭工厂、手工作坊也有这个特征。现代化经济中,由于生产资料被集中使用,大家从事的是社会劳动,劳动者已经不可能去直接掌握生产资料了,除非是极少数简单劳动。
所有制形式其实很简单,要么公有,要么私有,要么就是公有和私有并存。从社会公平性来说,一个公平的社会,劳动者的收入和他的付出应该是对等的。公有制不一定是最公平的,如果一个社会的初次分配的功能很完善,它就不需要二次分配,它就不需要公有制经济,这个时侯人类最理想的社会,就是私有制社会,比如农业社会就是这样,每个劳动者都有自己的土地,生产资料完全是自己的,劳动者完全是靠自己的劳动创造自己的财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在中国古代历史演化中,每个朝代的初始阶段,都有这种平等思想起作用。从社会的效率性来看,效率实际上就是指同等的劳动,创造出更大的产出。私有制经济,不一定是效率化最高的,每个人追求自己的效率最大化时,整个社会的效率不一定能实现最大化,每个企业实现了效率最大化时,整个国家不一定能实现效率最大化。进而言之,市场经济就是追求企业效率最大化的,而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的最基本属性,所以说资本主义并非是实现了效率最大化的一种制度。这里我们有二个结论,一个是社会主义社会不一定是最公平的,另一个是资本主义也不一定是最有效率的。即使我们要追求社会公正,也未必一定要实现社会主义社会;即使我们想追求社会效率,也不一定通过资本主义制度。这个结论可能和传统的理解完全不一样,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和原来理解完全相反的结论。
既然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都有发展的局限性,那么我们就要在这二种制度之外寻找第三条路,这就是国家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这个概念很早就有了,第三帝国当年经济上能突飞猛进,恐怕也和这个制度不无关系。当代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离不开改革开放,这个改革开放就是私有制和公有制的结合,邓公把它称为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体制,和国家资本主义本质上都是一致的。所以我们评价一种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好坏,不能说哪一种制度是对的,哪一种制度是错的,方今世界没有绝对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我们应该说的是,哪一种制度要多一点,哪一种制度要少一点,什么时候要多一点,什么时候要少一点。
以吴敬琏为首的市场经济学派,妄图否定公有制经济成分,实现彻底的资本主义,这个想法很有代表性,也很疯狂。很多人对当前中国国有制企业的腐败不满,希望彻底否定国有制经济,走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这个想法很单纯,也很糊涂。我们大家都知道中国当前的国有制经济是怎么产生的吗?我们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中国人拼命工作工资收入却这么低吗?下面就给大家简单的分析一下。
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中,有个两大部类的概念,就是生产资料的生产和消费资料的生产,生产资料的生产不直接生产出消费品,但是和消费有关系,实际上两者是积累和消费的关系。那么我们换个角度,就是从支出法看GDP,它有两项最基本的组成,一个是投资,一个是消费,也就是说这个社会一年到头,生产出来这么多东西,最主要的用途就是两个,要么你拿去投资,要么你拿去消费。你要是把所有的东西拿来消费了,那么这个时候的生活水平是最高的,要是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拿来投资了,那么这个时候的生活水平是最低的。但是前者,没有扩大再生产,经济增长是零;后者经济增长很快,产品生产能力慢慢提高,当前生活水准最低。
纯粹的投资性产业,是高端的资本密集型产业;纯粹的消费性产业,是低端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一个高端的资本密集型产业,本身几乎不消耗劳动力,劳动力体现在固定资产投入方面,它的最初可以用来消费的产品部分比重非常小。如果我们持续的把所有劳动力投入固定资产建设方面,那么开始可以为劳动者提供的最终产品将非常少,但是每年最终产品的规模都将增加,经济每年都会增长,直到经济增长部分和固定资产折旧相抵,此时经济体进入平衡阶段。一个低端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本身对固定资产的依赖很小,劳动力完全体现在生产性消耗方面,它的最终可以用来消费的产品一次性的达到最高程度。如果我们把劳动力全部投入到低端劳动密集型产业,那么当期消费水平最高,但是经济很快进入平衡阶段,经济总量不再增长。
中国经济增长模式中,我们采用的是资本密集型产业和劳动密集型产业同步发展的模式。改革开发的初期,特别是中国加入世贸之后,我们经济的高增长性来源于劳动密集型产业,这个发展模式本身是一种非增长模式,但是由于中国有大量的劳动力储备,由于中国这个产业的巨大比较优势,所以中国经济增长很快,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劳动力资源日益枯竭。中国经济之所以能在改革开放后期也保持了较高的增长性,在于长期的、高比例的固定资产投入,在于资本密集型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中国通过税收的方式,积累了大量国有财富。为了消化积累,地方建立了地方融资平台,大搞固定资产投资,国有制经济和支撑国有制经济的基础建设得到壮大和补充。那么中国老百姓的收入实际上被分成了二部分,一个是你的工资收入,一个是你的未来收入,后者是你的积累,国有制经济就是它的存在形式。我们的前期收入之所以很低,在于我们的积累过大,本来我们可以寄望于后期资本性收入,也就是固定资产对后期收入的贡献,但是我们中国的某些经济学家,借口国有制经济存在腐败,借口推行市场经济,为资本家阶层侵吞国有资产、侵吞国民劳动积累制造舆论。地方企业改制中,大量国有资产流失。例如,2007年,山西保德价值2亿余元的南河沟乡扒楼沟村煤矿被以37.5万元拍卖,2008年,煤矿被以2.6亿元的价格“转让”给神达晋保煤业。当今中国贫富差距目前主要体现在劳动密集型产业上。在资本密集型产业领域,国家为老百姓做了大量的积累,其数量之大,远非私有资本的能力控制范围,这是未来中国平衡社会财富分配的重要手段,一旦这个最后的堡垒被资本家攻克,中国贫富差距将急剧放大。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仿效前苏联,把国有资本平均的分配给全体国民、然后再实现私有化呢?第一,是未必肯做,因为我们的政治体系不配套,没有一套平衡利益分配的机制;第二,即使做了效果也未必好,因为我们的经济体制的不配套。我们知道中国底层老百姓很穷,如果我们平均分配了股权,底层老百姓一定是用来换取当期的消费利益,资本家一定是用来换取未来的消费利益,结果和前苏联一样,财富急剧涌向了有融资能力的资本家和权力所有者。第三,即使短期效果好,长期也未必好。私有制经济是用来追求企业利益最大化的,它基本上不能解决长期投资的效率化问题。公有制经济是用来追求整个社会生产的效率化问题的,它基本上不关注企业短期投资收益。一个社会如果处在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阶段,市场经济的作用最大,私有制效率最高。一个社会如果处于资本密集型产业发展阶段,那么公有制经济成分最重要,更强调政策的引导性和计划性。二战后社会主义建设的不成功,主要还是这个社会的制度发展囿于当初社会主义阵营的总体经济状况的落后,产业结构不支持这个制度。
西方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私有制社会或者说早期的资本主义社会,原则上是国家资本主义社会。我们知道,根据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看一个国家的社会制度,要看这个国家的生产关系,也就是要看生产资料控制在谁的手里。如果这个社会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平分在每一个社会成员手里,那么不管这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什么,它本质上都是一个社会主义社会。我们换一个角度理解,一个没有贫富差距的社会,本质上就是一个社会主义社会;一个贫富差距大的社会,本质就是资本主义社会;而一个贫富差距中等的社会,本质上就是国家资本主义社会。
我们还可以从它的前一个属性,推导出它的后一个属性。社会主义社会具有天然的政策和宏观经济的优势;资本主义社会具有天然的市场经济和微观经济的优势;国家资本主义是一种折中,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昌明,固定资本的投入比重越来越大,人力资源将越来越稀缺,国家资本主义也将不断变化,其资本主义的成分将越来越小,而社会主义的成本将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