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陈劲松论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生产力、生产关系
(2022.2-3)
马克思有两条名言: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绝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存在的物质条件在旧社会的胞胎里成熟以前,是绝不会出现的。”
有喜欢自吹自擂、常年牛逼哄哄的学者,引用这两条名言,来证明中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合理性。因为中国的现状已是:民营企业(私有企业)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术创新、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已有学者反驳说(大意):私有企业以占90%的企业数量,只提供80%的就业岗位,只贡献了70%的创新(绝大多数属于没什么价值的外观设计)、60%的GDP、50%的税收,说明民营企业效率低——草根陈劲松要说,工场的集中生产方式和雇佣制,是资本主义诞生的经济基础,同时,也是资本主义灭亡的根源。
首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个需要数百年的长期的转换过程;而在转换过程中的短期的具体的历史进程中,往往是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苏联和新中国成立后建立公有制,苏联解体后的各国和中国改开后退回私有制,就是历史实例。因此,私有企业数量多、贡献GDP比重大等,并不必定决定上层建筑。公有制更有利于大多数人,所以,从大多数人的利益出发,更应该恢复公有制。当然,资本阶级掌握了经济权利,然后谋求政治权利,是野心膨胀而已,并不令人意外。
其次,形成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合作制的物质条件是否具备?建立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生产力、生产关系)是否具备?形成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合作制的物质条件是:大工业生产体系的普及(社会化生产的普及),全球各国已经具备;而导致大工业生产体系普及的,是100年来人类已经取得的科技成果,所以建立社会主义的生产力条件,已经具备;那么,建立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已经具备。
再次,全世界人多资源少、私有制浪费资源的现实,要求实行公有制和计划经济。
最后,20世纪上半叶,工人阶级已成为全球各国的社会主要阶级之一;20世纪下半叶,工人阶级已成为全球的主导阶级(由其推动社会的发展(主要是科技和经济)),必然要求获得政治权利,即要求实现真正的民主。资本主义时代,截止20世纪末,由于科技的问题,无法实现全民直接参与国家事务,所以基本上是代议制;而21世纪网络技术的发展普及,为直接民主——全民直接管理国家、决定国家重大事务,创造了条件;实现马列毛主义的民主、平民民主,从此具备了条件。
下面,草根陈劲松就尽力详细探讨一下实现社会主义、平民主义的条件是否具备。
①基本概念与推论
马克思相关的名言,也即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结论有如下几条: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
资本主义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根本矛盾。
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绝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存在的物质条件在旧社会的胞胎里成熟以前,是绝不会出现的。
对上述名词定义,草根陈劲松界定如下:
生产力——科技决定生产效率、生产水平(以效率确定,手工业水平、机器水平、自动化无人生产水平),科技就是生产力。
生产方式——包括分散、集中;分散的生产方式,手工业者单家独户完成所有工序,工厂单独完成一个商品的生产;集中的生产方式,工场多人共同工作,大工业体系联合生产。
生产关系——生产活动中人与人的关系,包括奴役制、雇佣制、合作制。
经济基础——生产力、生产关系等,不是指私有制、公有制。
上层建筑——社会意识形态、制度法律、国家机器、阶级关系等。
社会形态——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
草根陈劲松的推导结论是:
生产力决定生产方式;
生产方式决定生产关系;
生产关系决定上层建筑;
上层建筑决定社会形态。
以载人航天工程为例说明如下。
❶生产力决定生产方式
首先是科技的突破(基础科技、工程科技等等),然后是相关设备的生产制造,然后是发射;整个工程,涉及无数的人、大量的科研与生产单位、数十年的分工合作。载人航天工程的实现,科技突破是基础,而要实现这种科技,必须采用这种庞大的科研与生产体系联合推进的方式。
❷生产方式决定生产关系
庞大的分工合作生产方式,必须达到分工够专业、合作够紧密;合作,就要平等,这必然体现在各个科研与生产单位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受奴驭的人和单位是没有积极性和创新精神的,受剥削的、半奴驭的雇佣制下,人和单位的积极性和创新精神也有限,只有共享股权的合作制,或者为了伟大目标(为国家等)的合作制,才能激发最大的积极性和创新精神。
要真正建立人人平等的合作制,要求做到政治上权利相等、经济上财富差距小。政治上的人人权利相等,宪政民主做不到,平民民主能做到,但是,依然需要经济上的社会财富差距小的配合。经济上的财富差距小,美国的员工持股计划(员工购买股票)做不到,平民所有制能做到。平民所有制中,员工所有制和农民所有制,使员工和农民拥有所创造的劳动财富的所有权、分配权,因此优于全民所有制,参见上述苏联实例。
❸生产关系决定上层建筑
当以平等为核心的合作制,成为社会的生产关系,也就是已经普遍化时,就会要求上层建筑符合这种生产关系,从而塑造上层建筑;威权体制是不符合这种生产关系的。
❹上层建筑决定社会形态
当政权符合以平等为核心的合作制时,必然塑造上层建筑的其他方面,使之符合,当整个上层建筑符合时,新的社会形态就形成了。
②形成各个社会形态的物质条件
❶形成奴隶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
在奴隶社会早期、中期,以当时的技术条件,能开垦却尚未开垦的土地大量存在,而人口数量相对较少,形成地多人少的局面,人口比土地重要——这就是形成奴隶社会的物质条件。
所以,奴隶社会的生产资料是奴隶(关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资料的观点,来自于某位学者的文章),私有制主要是奴隶的私有,生产方式是分散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庄园经济。奴隶社会的社会关系,政治层面的人身关系,是隶属制:奴隶隶属于奴隶主,是其财产;经济层面的生产关系,是奴役制:奴隶主奴驭奴隶。(隶属制和奴役制是草根陈劲松临时命名)
❷形成封建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
奴隶社会转换为封建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奴隶社会晚期,以当时的技术条件,能开垦的土地已经开垦,同时人口已极多,形成地少人多的局面,土地比人口重要——这就是形成封建社会的物质条件。在此种物质条件下,原本就拥有土地的奴隶主,就无需再购买蓄养奴隶,就有条件雇佣地少、无地的、自由或半自由的农民耕种(拥有自由和需要自谋生路的农民的劳动积极性、主动性,必然比奴隶更高),自己成为地主、庄园主(封建领主);奴隶和奴隶主都不存在了,奴隶制也就消失了。
所以,封建社会的生产资料是土地,私有制主要是土地的私有,生产方式是分散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庄园经济。封建社会的社会关系,政治层面的人身关系,是等级制;经济层面的生产关系,是雇佣制(中国)和农奴制(欧洲)。
❸形成资本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
封建社会转换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封建社会晚期,地少人多的局面进一步加剧,这为开办手工作坊、工场提供了充足的工人;作坊、工场由于集中生产,可以相互交流和分工,导致技术提高、效率提高,从而产品成本降低售价降低,从而破坏了分散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一些农村和城镇的小手工业者破产,从而为手工作坊、工场带来更多更廉价的工人和产品需求,从而需要开办更多手工作坊、工场……这个循环导致手工作坊、工场大量出现,工人大量出现,拥有手工作坊、工场的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就此形成。可见,进一步加剧的地少人多的局面,所导致的待雇佣者大量出现,手工作坊、工场大量出现——这是形成资本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
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资料是工场及后来的工厂,私有制主要是工场、工厂的私有,生产方式先是工人的集中生产,后来是分散的工厂生产,都是用于出售交换的商品经济、市场经济。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关系,政治层面的人身关系,是表面的人人平等;经济层面的生产关系,是雇佣制。
❹形成社会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
资本主义社会转换为社会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资本主义后期(20世纪下半叶),高度分工合作的大工业体系已经遍布全球,包括企业间的分工合作、工人(企业中所有受雇佣的人员)间的分工合作,分工越来越繁多细致,工种越来越专业,合作越来越紧密;专业工人已经成为人数最多的社会主体阶级,网络的出现与迅速普及,使大工业的分工合作变得快捷方便,在这种社会化的生产方式下,资本家在社会物质财富生产中,已经没有积极作用(参见《再致牟其中:中国不需要企业家、私有企业、私有资本(2017.8.24)》)。
同时,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私有企业各自为政、各自利益最大化的投资、生产方式,导致大量重复投资生产,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而人口的急剧膨胀(1951年的25.8亿到2021年的78.7亿)和资源的急剧减少,迫使人类社会急需加强生产的合作性、计划性,以减少重复投资生产所导致的资源浪费,公有制企业显然更合适,这使企业的私有制变成了阻碍(参见《草根陈说(5):人类将走向计划经济还是千年黑暗?》)。人多资源少,私有制浪费资源——这就是形成社会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
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资料主要是工厂(含企业),公有制主要是工厂的员工所有制,以及土地等自然资源的全民所有制,生产方式是工业分工合作的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混合方式。社会主义社会的社会关系,政治层面的人身关系,是实质的人人平等;经济层面的生产关系,是经济部门之间、企业之间的合作制。
❺形成共产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
社会主义社会转换为共产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是什么?无人化、自动化为代表的智能化生产技术的兴起和发展,使人逐步脱离物质财富的生产劳动,不需要工人农民了,政府只要根据社会总需求,利用智能化生产技术进行生产,按每个人的需求进行分配,就行了。智能化生产技术的成熟——这是形成共产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
共产主义社会的生产资料主要是工厂,公有制主要是工厂及土地等自然资源的全民所有,生产方式是集中的、工业分工的计划经济。共产主义社会的社会关系,政治层面的人身关系,是实质的人人平等;经济层面的生产关系,不存在了、消失了。
③促使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开启、完成根本性改变的条件
新的生产力、经济基础发展到什么程度,会促使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开启、完成根本性的改变?
草根陈劲松认为,新的生产力、经济基础,发展到占据社会物质生产主体地位的时候(社会大部分物质财富(或者大部分商品)由这种新的生产力、经济基础所生产的时候),并且生产力、经济基础所诞生的新的阶级,成为社会主要阶级之一时,会开启这种改变;等到这新的阶级,成为社会主导阶级(由其推动社会的发展(主要是科技和经济))并联合起来时,就会完成生产关系、上层建筑根本性的改变。
就资本主义而言,封建时代后期,当社会大部分商品由私有的手工工场生产的时候,资产阶级、工人阶级就已成为社会主要阶级之一,并要求获得政治权利,要求建立符合自身利益的新的社会制度;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就此演变为旧的封建制度、贵族等级制度(上层建筑)阻碍新的资本主义经济(经济基础(生产关系、生产力(科技)));当资产阶级联合起来,并将工人阶级组织起来后,就有了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政治力量,就必然推动并建立了资本主义制度。之后,随着资本主义大发展,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资本阶级对工人阶级的残酷剥削导致的阶级矛盾,也就上位,成为社会的主要矛盾。
在资本主义社会,当工人阶级成为社会主要阶级之一时,就会促使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开启根本性的改变;当工人阶级成为主导阶级(由其推动社会的发展(主要是科技和经济),并成为联合的阶级时,就会促使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完成根本性的改变。
④为何没能实现社会主义?
从西方发达国家开始,在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全球各国已经实现了大工业生产,物质财富主要来自大工业生产,工人已是社会主导阶级——科技是员工中的科研人员负责的,企业运行乃至整个社会的经济运行的具体事务,都是企业员工做的,资本阶级并无实质贡献——因此,人类社会的基本矛盾,是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是资本阶级和平民阶级的矛盾,但是,为何没有带来全球的社会形态转变为社会主义?
一是,思想需要时间完善,制度一直有缺陷。
马克思主义是一种全新的思想,涉及面又广,在刚刚兴起时,必然是不够完善的,从1848年《共产党宣言》出版,到1959-1960年毛泽东提出劳动者直接管理国家的思想,经历了112年;从列宁实施一党制和民主集中制,到20世纪80-90年代社会主义国家集体崩溃时,根本制度上依然问题多多。
二是,全球化与殖民转嫁内部矛盾。
马克思生活的年代,欧美的资本主义,已经过了成长期,基本的制度已经定型,并且显现出了制度所导致的危机与矛盾;但当时已经是全球化时代,且只有欧美少数国家建立起了资本主义,这些国家能将资本主义导致的内部矛盾转嫁到其他国家,并从其他国家掠夺以补贴本国,这缓解了其内部矛盾。
三是,科技飞速发展提高了平民的生活水平,从而削弱了改变社会的动力。
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初期,科技革命进入电气时代,生产效率进一步提高,导致资本主义经济飞速发展,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生活相对较好,这就是西方主要发达国家没有一个推翻资本主义建立社会主义的原因;二战后其他国家也因为科技进步而使平民的生活得到改善。科技发展导致平民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缓解了阶级矛盾,也削弱了改变社会形态的动力。
四是,全球工人阶级的弱小。
到20世纪初,地球上只有极少数国家走上资本主义工业化道路,绝大多数国家还是农业社会,到20世纪60-70年代时,大多数国家依然是农业国,也就是工人占总人口比重低,工人阶级还比较弱小,所以只有部分国家建立了社会主义。
五是,资本主义国家改良。
后来由于强大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出现,迫使资本主义国家不得不改良,吸收部分社会主义因素,如员工福利保障制度、员工持股计划等,这给它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延缓了它的衰老;
五是,中国的挽救。
到20世纪7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的资本主义濒临死亡的时候,中国于70年代末开启改革开放,打造“中国生产、美国消费”模式——美国因此可以将原本生产生活消费品的庞大人力物力,用于军工、科技、金融,这为美国的全球军事、科技、美元霸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并实施至今,使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能够趴在中国身上吸血,从而挽救了西方资本主义。
六是,工人阶级没有实现联合。
20世纪80-90年代,中国改开、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社会主义阵营、国家集体崩溃,之后,全球工人阶级一直没有实现联合。
这不得不让人感慨: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⑤当前与猜想未来
但是,资本主义的问题就是它自身,矛盾总会暴露出来。2008年金融经济危机10多年来,全球各地的大型街头运动此起彼伏、愈演愈烈,说明平民阶级已经在反对资本主义,已经在行动、在联合,只是被2020年初爆发的全球新冠疫情所打断。但疫情终将过去,全球街头运动必将卷土重来。
一百多年来,科技的飞速发展,固然延缓了资本主义矛盾的总爆发,却也将资本主义带到了致命时刻:
由于全球230多个国家之间是各自独立的,众多资本集团之间也是各自独立的,彼此存在激烈的竞争,所以,谁也不能退出智能科技的研发与应用;
自动化、无人化生产为代表的智能技术的兴起与发展,在极大的降低成本与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又将使全球所有工人、农民、个体商贩等失业、失去收入来源;
资本主义、私有企业也不可能养着不干活的平民,平民也不会静静的等着自己和家人活活饿死,必然会联合起来反抗,科技也为平民的全球联合创造了便捷的工具:网络。
从而使资本阶级与平民阶级处于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局面。
资本的全球流动,使全球资本阶级早已联合起来,而网络则可将全球平民联合起来,未来的竞争,将是全球性的阶级竞争,是全球资本联合与全球平民联合的竞争。当然,也需要平民能够联合起来,否则局势就是全球资本的联合统治,以及这种统治下的平民的缓慢灭绝——无人科技的发达,已不需要平民的劳动;生化科技的发达,已能实现种族灭绝、阶级灭绝——如果资本的联合在未来30-50年内完成灭绝平民阶级,改变资本主义的条件(平民成为社会主导阶级并联合),形成社会主义社会的物质条件(人多资源少,私有制浪费资源),就不存在了,马克思的种种论断、马列毛思想、平民主义的制度设计,也无意义了。
本文节选自《草根陈劲松:平民主义(七大免费社会)内容框架简介及说明》(2022.3.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