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经济学是伪科学及其他
Nous ne vivons pas de l’economie, comme nous ne vivons pas de l’amour et d’eau fraiche.
不知从何时起,有一类人开始被称作经济学家。而在我们这个总体来说可算是和平的时代来,经济问题看起来要比原子弹如何制造与我们的关系更重要。于是,我们看到经济学家被提到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物理学家和数学家更重要的位置。尤其是在我们这个文化传统被推倒重建的地方,实实在在的利益似乎要比高悬天上的哲理或者只有在小圈子里才能被弄懂的自然定律更为重要。而经济学家们,至少他们看起来,或者是自己标榜的,常常谈一些似乎与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东西。我们听得最多的是失业率,通货膨胀,经济预测这类的话题,这些似乎比哥德尔定理听起来更像是真的。我们的书店里最畅销的是一些快餐式的经济读物,媒体上出现最多的是这位或那位经济学教授。不过,不知你是否想过,我们是否真的需要经济学,如果经济学这个词还是像我们今天所理解的那样。因为,我认为可能在今天,即使是普里高津,也比任何一位经济学家更有资格称自己为经济学家。
先来说一下我对科学的理解。(以下内容对于一些术语的使用可能相当不规范,并不一定符合它们在各自学科中的本来意思)人类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在寻找着确定性,人生活的环境中有着如此之多的自由度,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人这种自组织结构为了存在下去,必须从环境中吸收负熵。他所要做的,归纳起来有保证自身不被其他动物吃掉或意外死掉(这样他的熵会增大),找到足够的食物来维持生命(从环境吸取负熵),繁殖后代(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为了获得永生)。在这个过程中,人逐渐从环境中找到了一些减少不确定性的方法,如种植作物和饲养牲畜(可以比从野外采集和捕猎提供更稳定的食物来源),在此过程中有发现了一些方法,可以增加这类活动的收获,即所谓的农业技术。又如发明制造工具,从而在原来不可能得到食物的情况下获得食物,或利用原来不能利用的食物。这些行为总的来说可以归纳为,如果满足条件A,则可以实现结果B。于是,遵循这条定律,如果自然无法提供A,则由人工满足,从而获得B。这就是科学的起源。
纵观近代物理学的发展,可以看到都是对我们所在世界的某种描述。这种描述采用了自然定律的方法,刻画了某一些属性之间的关系。它们往往被误认为是对世界的真实描述,不过我认为定律只是表明了一种可能性,所有定律都是形如若满足条件A,则可以实现结果B。比如同种电荷相互排斥,并不是表示在任何情况下都为真,只有在满足必要的屏蔽条件下它才为真,因为,如果满足另一些条件,它们也可以相互吸引。于是,以物理学为代表的一些科学可以被看作,如果自然环境已经可以满足条件,则定律是对真实世界的近似描述,如果不能,则在人工条件下让条件满足。而事实上,前一种情况产生的概率很小,自然定律所描述得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于是定律更多的适用于第二种情况,正是基于这些定律,我们造出了飞机,汽车或是核武器。
于是,通过定律,我们设法获得了某种确定性。又了我们制造的各种工具,即使环境中的不确定因素仍然存在,人类仍能得到它所想要得。因此,这里可以将科学定义为人们为了满足对确定性的需求,对自然世界所作的重构,并可依此建立一定人工条件,增加确定性的方法。
到此为止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当经济学将这些方法借去之后,麻烦就来了。也许人们建立经济学的初衷也是为了减少经济活动中的各种不确定因素,把他们置于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但是社会科学与物理学的区别却使得他们在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正如上面所说的,定律是在满足一定条件的情况下,给出了一些不同量之间的确定性关系。这些条件或者是由人工提供,或者是自然已经能提供,然而,这两点在经济学这样的社会科学中都很难得到满足,于是,经济学家的那些所谓的理论或者模型也就无法真正给我们带来想要得确定性。
首先,真实世界中的经济运行显然无法用一个确定性的理论来表示,于是经济学选择了第二条路,建构一个自由度较少的模型。于是,当我们翻开任何一本经济教科书,任何一个理论最开始的地方必定是长长的一系列假设条件,只有在一个如此扭曲的世界中(也许只有在非智慧生物居住的星球上才会出现),该理论所得出的结论才可能是真的。接下去的一步,按理说就应该按照理论来改造世界了,就像根据汽车的模型可以造出汽车,飞机模型可以造出飞机。可是,无论是多么复杂的经济理论,(在我们能使用的数学工具的范围之内),其假设条件仍然是过于苛刻,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得到满足。不仅如此,许多假设是针对人类自己的,比如理性人的假设,劳动力自由流动,人与人之间同质等等。即使其他假设得到满足,这些明显违反常识的条件还是无法满足。于是,经济学的意义应该只限于纸面上。
其次,经济学在另一个方面也走上了歧路,定律表示的是一些量之间的关系。由于物质条件的限制,我们只能对一些易于观察和统计的量进行描述,而往往很多这样的量是没有意义的。以宏观经济学为例,其中提到的几个重要指标,如失业率,通货膨胀,我很难把它们看作是有意义的。为个个体的情况是不同的,失业的原因也不相同,把这些性质很不相同的情况加在一起,得到一个数字是不合适的。另外,不同时期,即使失业率相同,也有着不同的意义,一个数字无法体现这种差别。(当然,宏观经济学一定会假设劳动力时同质的)。从本质上,这样的描述是把不对称的两件东西等同了起来。这样,在解决这个问题是,也会出现不对称性,只有很少自由度的政策和自由度很大的目标群体。
从以上两点来看,经济学只是借了科学之形,而无科学之实,某种意义上说只是伪科学。
出现这种问题的背后,可能是经济本身就不应该用上面定义的科学方法来描述。为了更好说明这一点,我们在这里现很不规范的把经济当作复杂结构,而经济学理论却试图用确定性的理论来描述它。用柏格森的话来说就是,一幅画和这幅画的照片尽管看起来一样,但却是不同层次的东西。科学理论方法把世界割成碎片,使得在碎片层面上确定性得到满足,然后在重构起其自己的世界。但复杂结构一旦割裂,便无法再组合,或是无法在其碎片层面上获得所学的确定性。或者更不规范的说,我们只有一只红色笔,要画一只北极熊,于是无论我们的绘画水平多么高超,所获出的东西都不可能像北极熊。
可是,我们的一些深信以科学方法构建的经济学的同类却深深陶醉于他们理论所带来的美妙结果,要把它们运用到真实世界当中去。如果鞋子穿不上,我就来个削足适履。在近代社会,国家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它们控制的资源使得他们可以按照经济理论,对社会经济结构施加影响,使之满足理论中的一些条件,以为这样就能产生想要的结果。
而另一些经济理论呢,则是为国家更多控制经济活动提供借口。国家以有经济理论表明对资源的这样那样的重新布局将会带来更多的国民财富,解决社会问题为由,干涉经济活动。(如果不是二战爆发,我很怀疑罗斯福的新政会拯救美国)。而这种明知理论不适用,还用来为自己目的服务,就更可恶了。当今天我们在各种场合看见各种经济学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我们的同类)在发表他们的所谓高论时,我们最好想一想他们是否有他们所看起来那么高尚。(不要轻信任何人,当然也别轻信我这所说的,(这里用了DH所说的自指))。经济学家们所提到的话题几乎全都涉及资源的配置,一定会有人从中获得某种好处。
真正改变我们生活的不是经济学,而是我们人类自诞生以来所积累的各种财富(不是Au,而是被我们注入负熵的,能给我们带来确定性的东西),以及我们科技发展所带来的能生产更多财富(引入负熵)的方法。经济活动起到的唯一作用是让资源分布不平衡(如果我来编一本经济学教科书,我会把这句话写在最开始,而不是资源是稀缺的)。为什么要不平衡呢,因为存在一个规模效应。如果一万个人每人有一块钱,它们可能什么也干不了,但如果凑在一起,就可能开个厂开始造东西了(是不是有点像彩票)。资源这东西就是这样,只有达到相当数量,才能发挥大作用,而且还有个规模经济在里头,1+1可能大于2。人类的发展史充满了资源在各个地方之间的流动,资源聚集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就开始发展。资源集中了,自由度就减少了。big player 抗风险的能力更强,带来更大的确定性。战争后国家的恢复为什么会那么快,经济发展速度为什么会大大超过战前?我认为,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种种限制资源聚集的障碍在战争中被摧毁了。在这一点上,我很同意曼库尔.奥尔森在他的《国家兴衰探源》一书中所提出的观点。举二战后欧洲的例子。仗打完了,欧洲也快成平地了,德国真是变成平地了,法国也好不到哪去,英国隔着条英吉利海峡,但也元气大伤,正当许多人预测欧洲将从此一蹶不振时,它却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这里面,马歇尔计划当然很重要。但还有一点也很重要,战后欧洲成立了欧洲煤钢联盟,以及后来在此基础上的欧盟,从统计数据上看,法国德国等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在这些联盟成立之后有了大幅的加速。欧洲成了欧洲人的欧洲,而不是法国,德国没事整天打来打去的那个欧洲了,资源在没有以前那么多障碍的欧洲重新分配了,劳动力,资本可以流向它们最需要的地方,在那里形成规模效应。于是,强大的欧洲又回来了。
稍微说点题外话。规模效应也能促进除经济外其他的发展,像古希腊,雅典那个小地方,先不说别的,为什么哲学发展到那么高的水平?房龙在他的《人类的世界》里认为,雅典气候温暖,社会比较稳定,少有饥寒之苦,雅典人对奢华生活又没什么兴趣,于是很多人没事在一起聊天,大家各抒己见,谈的是天上的下的东西,不喜欢一起谈的,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在树荫里自己想,雅典周围的城邦国家又来了很多人,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于是这里在哲学上形成了规模效应,产生了古希腊哲学这颗明亮的星星。(雅典人可能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柏拉图好像说过,正义就是各得其所,可能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这是个哲学的例子,可能里经济还有些远,再说个经济的例子。英国的圈地运动,造成了大量的农民失地,但是造成了纺织业的发展,各种纺织机械的发明,使纺织业积累了大量财富,纺织业作坊规模越来越大,吸纳了大量失地农民,促进了其规模进一步发展,这一切都推动了英国工业的发展,于是又有后来蒸汽机的发明,以及第一次工业革命,乃至近代英国的兴起。(当然从殖民地获得的大量财富也功不可没)
当然,仅有资源是不够的,还要有分工,有了分工,资源能集中到分工的各个环节上,各自形成规模效应。那里就会发展很快。社会不能是“平”的,这似乎有点像热力学中的一个例子,一个密闭容器内部被一分为二,一边有某种气体,在隔板被取掉后,气体最终会均匀的充满整个容器,但在外部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却无法回到原始状态。正是这个例子常被用来说明热力学第二定律,初始状态的熵最小,而最后熵达到最大,这过程(ceteris paribus)是不可逆的。我们做一个非常不科学的对比,资源在整个社会均匀分布时熵是最大的,而资源的不均匀分布则减少了熵。社会的目的不在于平等,而正在于制造不平等。这里平等指的是所有个体相同,其实我们真正要的是机会的平等,就像AL在Gettysburg 说的 WE ARE DEDICATED TO THE PROPOSITION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纵观人类发展史,社会停滞不前的时候往往是最“平”的时候。以黑暗的欧洲中世纪为例,(基督教的最重要的教义就是,ceteris paribus ,所有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教皇们却是做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平),我们看到,各乡各县都建立了教会组织,教廷牢牢的控制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任何有可能改变这个社会结构的苗头都被视为异端,欧洲通行拉丁语,各地看起来都差不多。教会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任何与这种结构不同的变化都会被消灭,新的技术和发明被视为异端,商业受到极大压制,(精于此道的犹太人惨遭迫害)社会被“拉平”了。欧洲开始复苏的时候是各国民族主义兴起的时候,许多国家努力摆脱罗马教廷的控制,各国开始发展适合于自己的体系,一些航海技术发达的国家,像荷兰,西班牙和英国开始在海外建立殖民地,获得了大量可用于自身发展的资源。教廷的控制力不再像过去那么巨大,像英国等国商业的发展促使资源可以往有利可图的产业聚集,从而推动了他们的发展。
未完


雷达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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