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经济学看宽容
李俊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宽容,是一种人生态度,叫我们用一种大度的心态来对待世界。别人踩到自己的脚,选择宽容,微笑而过。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够选择宽容,有的人就是为了一些小事而争吵。他觉得选择宽容,就是自己吃亏了,因此非要计较不可。事实上,不想吃小亏的人,往往吃大亏。经济学上的理性人假设,就是每个人都追求利益最大化,然而抓住一点点利益都没有放过的人,为何不能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
谈论宽容时,人们往往有一种错觉,认为宽容是高尚的词语,处处考虑自己利益的人一定不会懂得宽容。从经济学上看,“宽容”和“自私”是同义词。一个自私的人,怎么懂得宽容别人?其实,理解这点并不是很难。亚当·斯密在《国富论》说过,“我们的晚餐并非来自屠宰商、酿酒师和面包师的恩惠,而是来自对自身利益的关切。”因此,宽容并非为了维护对方利益,而是对自身利益的关注。
要知道,我们要面临一个交易费用不为零的真实世界。尽管学界对交易费用定义还有很多争议,但是两个人以上的社会是不可避免的费用。产品生产出来,并非就立刻就可以转到消费者手上。要让产品从生产者流到消费者那里,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为了完成这个交易而发生的费用就是交易费用。道理很简单,别人踩到你的脚,从而让你承受脚痛的成本。既然是对方造成你的成本增加了,理所当然要求对方承担。这个观点本身没有错,但是索赔过程也需要费用。如果是对方把你的脚踩得非常严重,需要住院治疗。这种情况下,要求对方赔偿是必要的。但是问题就是,如果情况非常轻微,要求对方道歉就可以了。可是对方却不肯道歉,甚至很理直气壮。面临这种情况,有的人就算了,选择宽容对方,但是也有的人,非计较不可,一定要求对方道歉,从而引起争吵。
实际上,即使能够得到对方道歉,又如何?极端情况就是,为了一个道歉付出交易费用可能是生命。因此,为了一点小事而付出这么高的交易费用,往往是得不偿失。真正聪明的人,就明白这个道理,为了鸡毛利益付出巨大成本,这是亏本生意,还不如选择算了吧,宽容对方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说,真正懂得算计利益的人,这个人一定学会了宽容别人。一个处处为鸡毛蒜皮而计较的人,他的生活成本是非常高。他可能今天为这事和别人吵架,明天又为那事和别人吵架。本来,他可以把时间投入做正事上,但是他的斤斤计较而浪费了。
我生活所在的小镇,经济很落后,这有很多原因造成的。我发现该镇的人普遍不够宽容,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打架。如果别人不小心踩到他的脚,根本就不懂得宽容,就和对方打架起来。一些商人,如果顾客在讨价还价中开出价格过低,他就觉得顾客是不存心买东西,甚至觉得对他人格是一种侮辱。因此,他无法容忍,就恶意伤人。结果就引起双方争吵起来,或者打架起来。如果懂得宽容,就不知道可以降低多少的交易费用。张五常说过的,交易费用越高,人就越穷,交易费用降低一点点,人民财富就增加很多。
通过学习经济学,我觉得自己也比以前懂得宽容别人,这并非是说我的思想觉悟发生了变化,而是我发现选择宽容比不宽容更加合算了。现在,我也会在一些事情上选择忍声吞气,因为我觉得为了这些小事而付出过高成本是不值得的。当然,所谓的宽容并非是无边界的,而是当宽容的成本比不选择宽容更高时,宽容就不再理性行为。因此,我的看法就是只要宽容成本没有超过这个界限,就应该坚持宽容。
2009年7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