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讲 逃避价值与分配问题
古典政治经济学阶段,经济学家们针对价值与分配问题曾经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斯密只是描述了价值与分配的关系问题:分配制度决定价值,各生产参与方要求的基本分配收入(工资,地租,利润)组成了商品的价值。
但由于斯密时代劳资冲突还不算激烈,因此他只是对当时的分配制度简单评价了一番:地主(乡绅)肯定是不劳而获的,而且还过着奢靡的生活,这个角色不太光彩;农场主为代表的资本家兼企业家,把自己的一部分收入用于发展生产了,这一点比地主好多了,而且他们还花费了很多精力为生产“谋划”。
到了萨伊的时候,他首先把企业家和资本家分开,把“利润”中对企业家的报酬剥离,剩下利息,对应资本的报酬。然后,他就开始了为地主和资本家的辩护:土地,资本和劳动一样,对产品生产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生产性服务),因此都应该得到报酬。
但萨伊的辩护是苍白无力的,资本和土地是物不是人,它们贡献再大有个毛用?太阳贡献还大呢,它能参加产品的分配吗?
尤其是资本,它本来就是人类生产出来的,它的作用再大,也要归结为发明制造使用它的人上面去!
于是,有些经济学家不得不抛开“物的贡献”,又为资本家发明了一套辩护词:等待,延时消费。这就是资本家自身为生产而遭受的痛苦了!劳动痛苦,等待也痛苦啊!所以资本家应该得到报酬。
但这种辩解也是站不住脚的,人家在生产,你在旁边等待?那干脆大家都等待得了呗,看看天上会不会掉馅饼?
更有经济学家干脆来个不要脸:人们就是认为,现在的一个馒头比明天的一个馒头更大!现在的100元比明天的100元更多!
其实呢?这就是循环论证而已!人们之所以喜欢今天拿到100个馒头,而不是每天吃饭的时候拿10个吃完,连续拿10天,就是因为利息的存在!如果没有利息存在,那么谁都希望每天吃饭的时候得到馒头就行了,何必先拿到一大堆?存放都成了问题!
总之,在经过了一番努力之后,经济学家对地主和资本家的不劳而获行为也找不到有力的支持了,于是干脆逃避分配和价值问题!
马歇尔把这些问题推给了市场,他变戏法一样弄出来两条曲线,供给曲线和需求曲线,然后翻来覆去折腾:这条线移动会怎么样,那条线移动会怎么样。。从此,经济学不再追问价值是什么,谁创造了价值,地主和资本家是否有资格参加分配,而是专心玩儿两条曲线去了。利息应不应该存在?——对不起,我不管——我只会拿出两条曲线装模作样比划一番,弄出来一个交点,然后说:你看,利息大小就是这么确定的!而且很神奇,你看如果这条曲线这么动,那么利息就会随着那样变,好玩儿吗?——无论什么东西的价格,经济学家们都是这样的玩儿法!————经济学从此沦为废物!——经济学家们也沦为只会说“市场”和“供求”的废物!——就让市场决定一切吧,而且市场会决定一切的,而且市场很牛,会把一切都决定得妥妥的,没毛病。
直到有一天,大萧条来了!经济学家们再也不能躺着装死了,因为现实在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