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ze=1.35em]国企不是魔鬼,民企也不是天使
中国正处于改革时代。当然只有通过改革,才能化危为机,构筑中华长治久安的基石,才能圆中国梦,复兴中华。但中国已经走过30多年的历程了,如果我们能够直面现实,无需隐讳;那么就会发现:过往的改革未尽人愿,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成绩可观,问题也一样沉重。人类的智慧大部份来自历史经验和教训。今后中国改革必须建基于总结、反思之上;应当慎思慎行,做好缜密的理论研究,汇聚十多亿国民的才智,智力先行。自古有言:以天下之视为视,故聪;以天下之听为听,故明。总之,中国事业兴衰成败,取决于得才用才。
国企改革在今后一段时期内必是重头戏。至于怎样改?目前国内分歧很大。面对这样的局面,就不应该操之过急,必须深思而后动,先做好理论研究。众所周知,社会演进受路径依赖规律作用。此中原理正如俗语说的“船大难调头”的道理一样。因此,任何恶政不仅祸害当代,而且祸及几代人。决策者必须慎记此,不能凭一时所好,轻举莽为。不然造孽深重!笔者认为,在进一步深化国企改革之前,必须深入研究两大问题:企业的本质和资本的本质。为改革做足理论准备。
一、企业本质究竟是什么?
读者乍见这样的小标题,也许不以为然,觉得这已经是老生常谈了,不值得现炒现买。实际上,此中有些问题一直被有意或无意误解误导了。君不见中国主流经济学界普遍认为民企优于国企。似乎国企是魔鬼,因此务必尽除之而后快;而民企是天使,正是那些经济学家千娇百宠的美人。的确需要认真研究,从根本上厘清这一问题,还原事实真相。
众所周知,在西方经济学中,企业被简约为以利润为因变量,而资本和劳动为自变量的函数。这样企业成了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实体。在中国主流经济学界,这被奉信为千古不变的宇宙真理。民企由于产权相对明晰,企业利润与经营者有更直接的利益关系,因此更有理由认为民企更能追求和实现企业利润最大化。这就是中国经济学界普遍认为民企优于国企的逻辑所在。即其逻辑依据来源于西方经济学理论,不是任空臆造。
那么事实又怎样呢?实际上,企业首先是一个生产组织,人类赖以生存的生产组织。就社会而言,企业是社会生产力的有机体。而在在西方经济学中,这一铁的现实被抽象掉了,企业的生产功能被简化于资本中的固定资本里面,即把生产技术、设备、机器等等统统内化于固定资本里面。通过这样的抽象之后,自然可以认为生产力可以通过市场购买了。可见在西方经济学中,生产力是可以通过市场购买的。当然,就单个企业来说,此论的确没有大错。即在现在世界市场体系中,大部份的生产技术可以从市场中购买,当然一流的技术和创新创造力还是买来来。但就一个国家来说,社会生产力必须自生,至少核心技术必须自生。有人会反驳说,不是可以引进吗?中国当前的大部份生产技术不是引进来的吗?当然可以引进,但引进来的只能是二流、三流,被外国淘汰了的技术。可见单靠引进,只能应急,不是长久的治国方略。如果中华民族不能创造一流技术,永远受制于人,不可能复兴!
现在我们从创新创造力上,来研究国企和民企熟优熟劣,恐怕不能简单下结论了。不能笼统地认为国企优于民企,同样也无从断言民企优于国企。因此现在我们可得出结论:国企不是魔鬼,民企也不是天使。那么为什么中国主流经济学家普遍认为民企优于国企呢?显然他们被西方经济学过度简化抽象的理论愚弄了。所以有人说,中国经济学家所怀之术纰漏百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论实在不虚妄
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社会创新创造力才是真正的大宝。显然构筑一个有效的激励社会创新创造的机制,便成了核心国策。众所周知,在西方经济学中,技术创新是经济体系自生的,因此便有内生经济增长理论了。但现实又究竟怎样呢?如果我们纵观当今世界,就能发现最具创新创造力的国家都在基督文化圈内,就知社会创新力不是经济体系自生的。实际上,社会创新创造力另有其独特的生成机理。由于受本文主题所限,在此不能展开论述了。有兴趣的读者请阅读笔者的《内生经济增长理论缺陷重重 》和《回答钱老:为什么中国没有科学技术的帅才》两文。文中详尽揭示社会创新创造力的生成机理。(要透彻了解中国,请搜索石立刚,阅读石立刚)。
二、资本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研究任何一种制度的兴衰、成败,必须研究两个重要变量:资本和权力。真可谓成也萧何,败亦萧何。资本和权力法力无边,渗透社会每个角落。它们既可为天使,促进人类文明进步,保障人民安居乐业;也可成为魔鬼,奴役人民,压迫剥削人民,甚至毁灭人类文明。因此我们必须重视资本和权力的两面性,不能顾彼失此,或肯定一切,或否定一切。
但人们往往受制于自己的认知能力和经验,总喜欢从一极看世界,成了井底之蛙、瞎子摸象。如果以这样的认知来指导社会实践,后果不堪设想,必然造出一个非驴非马的怪物,缺失生殖力。历史的教训不谓不深刻。
过去我们受马克思《资本论》的影响,对资本的罪恶有深刻的认识,并深恶痛绝它,务必除之而后快,结果得不尝失。而现在精英又走向另一极端,完全否定马克思,否定资本有负面作用;拜服在斯密的脚下,梦想着在资本作用下实现完美均衡。其实,斯密远远不如马克思。马克思揭示的剥削、资本主义生产必然相对过剩并诱发经济危机,都被历史证明了;而斯密的完美均衡却无从寻找。可见这些精英可能被名利迷失了心窍,完全失掉理性了。
现在我们分别对资本和权力的本质作具体的分析,先分析资本。显然,资本具有恶的一面,具体指资本奴役工人、剥削工人,导致社会不公、堕落。此中的证据非常易于寻找。《教父》开篇首句写道:在巨大财富后面,都藏着罪恶。引述了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的名言。其实,《教父》通篇都叙述着或资本为恶,或资本勾结权力胡作非为的故事。当然我们最熟悉的是马克思的“资本家手中每块钱都沾满工人的血汗”。
然而,我国精英企图因劳动价值论的缺陷,否定资本可能对工人剥削的现实。其实,如果我们把劳资之间的关系置于博弈论中研究,也可以得出资本家容易对工人进行掠夺的结论。因为在这一博弈中,资方拥有绝对的优势。我们都知道,在谈判中,耐心是决胜的要素之一。而在这一博弈中,由于劳工受生计所逼迫,是不能有耐心的。而且资方还有机器替代劳力等威胁策略。从而容易迫使劳工就范。
当然,我们不必否认世界在不断进步,资本主义制度也在不断改良,和马克思时代相比,现在资本主义已经有质的区别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资本受到了强有力的约束。纵观西方各国,都建立了强大的工会组织,这样既建立了劳资博弈中讨价还价的平台,增强了劳工在这一博弈中的筹码,减弱了资本对工人剥削的程度;并且工会组织在民主制度下成了强大的政治压力集团,促使西方国家提高福利水平,从而从整体上改变了工人阶级的不利地位。
不幸的是,虽然工人在西方享受高福利,被剥削程度大大降低了,但在其他国家依然如故,包括在我国。中国农民工对社会的贡献有目共睹,但很难说他们已获得了应得的权利。如果否定这一沉重的事实,就是昧着良心瞎说了。其实,资本为恶在我国令人触目惊心:在资本市场,资本在掠夺;在房地产市场,资本要把国人变成房奴。还有黑砖窑、地沟油、毒奶粉,和炒家对生活必需品的农副产品的炒作等问题,都表明资本在为恶。
现在我们又把眼光转向西方国家。虽然他们在生产领域、流通领域、和大多数的服务领域,都能成功地笼住了资本。但在金融领域,资本依然如脱缰野马,难以制服,所以还在为恶。这次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罪魁祸首就是金融资本。由于金融业存在超额利润,因此资本家和职工之间的博弈和其他职业不同,是一种合作博弈,即他们共同掠夺本国和世界人民,也即职工成了分赃人。所以此领域的工会不具备对资本约束的作用,并且成了强大的为金融资本服务的政治压力集团,为虎作伥。
现在我们来论述资本的另一方面属性:善的作用。在马克思眼中,资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作用。其实资本的逐利性既能为恶,也能为善。资本是社会化大生产的载体,是生产力的重要要素。人类历史表明,由于资本的逐利性,促进了人类物质文明快速增长,社会由贫乏变丰裕,极大地改善了人们生活水平。更为重要的,资本的逐利性还是创新创造的原动力。纵观世界,历史上产生了很多伟大的公司,当代就有微软、苹果这样的伟大公司。
当然,发挥资本善的作用是有条件的,即社会已经没有租可寻了,或寻租的成本太高了;并且对工人剥削已经不可行了。也即在资本受到了强有力的约束下,要获得超额利润,创新创造成了唯一的途径。另外资本的主宰是人,人的本质二维性,也影响资本性质的二重性。
总的来说,人的本质有二维特征。即经济人或权力人,文化人或宗教人。经济人是西方经济学的核心概念,易于理解。而文化人,宗教人和权力人是我们新引入的概念,恐怕需要进一步说明。众所周知,在中华历史中有一个独特的现象,即具有高尚人格的君子层出不穷。这一事实用理性经济人的假设无法解释。而在儒家文化中,君子由教化而生,由养浩然之气而成,并且认为君子人格是人生最高价值所在。这就是文化人的含义了,即追求蕴含于文化中的人生价值。
至于宗教人,在中华文明中似乎难于理解。而在西方,那种同教为兄弟,不然为异教徙的观念,那种对异教徙心恶痛绝的意识,现在还可寻可见。当代恐怖主义有深厚的宗教土壤,恐怖分子的狂热行为,用理性经济人的假设无法解释。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的因果关系已由马克斯.韦伯证明了。我们在《诺贝尔奖离中国有多远》中也证明了西方创新力勃兴的根源在于基督教精神。诸如此类,足已证明宗教人的事实。
如果要给权力人下一个定义,就是:以权力为人生的最高价值,以增进权力和潜在的影响力为终极目标,深谙权谋政略,等等。
因此,在一个具有高度精神文明的国度里,人们更加重视文化中或宗教中的人生价值,那么此时的资本就能更容易发挥善的作用。我国历史上产生了大批的儒商,就是有力的佐证。显然此中构筑了对资本的另一种约束,即道德约束。总之,必须笼住资本,不然魔鬼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