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位优势理论作为斯密——李嘉图优势理论的下分支研究从来不是什么新东西。
马克思没有专门就这一方面用专门的章节发表意见也是因为,一方面,他在她的政治经济学写作提纲内有关于房地产的版块,只是他没有来得及在生前写下去,另一方面,作为马克思那样的著作家,他肯定要解决最优先的和最难以解决的问题,而区位优势问题其实过于简单,到马克思那里,劳动价值论本身的发展已经包含了对这一问题的解释。对于后人可以自行解答的问题,导师可能认为即便他来不及做无关紧要。
劳动价值论到马克思那里已经经历了从斯密前到李嘉图再到马克思三个阶段。
这三个阶段分别是劳动为主决定价值的理论、耗费劳动唯一决定价值论和马克思的必要劳动决定价值论。
首先来说斯密及其之前,斯密那里我们可以看到三种,乃至四种价值论,其实是两种价值论和两种价格决定论(这个不知道的,自行复习经济理论发展史)。其实,斯密的那种包罗万象带来了周全,但也带来了逻辑上的混乱。而他之前亚尔贝茨·马格努就已经提出过耗费劳动决定价值的观点,斯密最早作为伦理学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思想。当配第说,土地是为财富之母,劳动乃财富之父时,他肯定多少感觉到和土地相关的很多因素导致了他自己的财富滚滚而来,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厘清那么多因素,因为他实在太忙于捞钱了。
斯密的逻辑混乱和理论的不彻底性导致了很多反对的声音。这些反对的声音本来被斯密著作的周全性和面面俱到掩盖过去了,但是半个世纪后的关于铸币价值和谷物法问题的连续两场大辩论导致了李嘉图最终把一切要素还原为劳动的纯粹劳动价值论。在那场经济学史上空前绝后的最大规模辩论中,李嘉图没有彻底战胜反对他的阵营,但已经贡献了三个为后来科学劳动价值论奠定基础的方向:其一是把一切其它和劳动相关的因素还原为劳动的劳动递归法;其二是土地边际收益递减规律;其三是绝对交换优势理论。其实他的理论已经暗含了对区位优势观点的劳动递归,因为最劣等土地居然也要进行耕种本身就意味着劣等土地和优等土地在产量上的差别是以其在投入投入质地上的等同为基础的。当然,作为最早的纯粹劳动价值论,李嘉图自己因为没有厘清价格和价值的异同,导致其理论阵营自行瓦解。
对李嘉图的攻击表面上取得了成功,但是在却败在经济事实上。李嘉图死后资本主义自身要求进一步把殖民化推向最高端,这一发展的本质是要求一切基础原料的价格尽可能地压低,因为资本主义本身要求价值必须是不断后续的分工、生产和交换中产生和实现的,仅仅基础材料不允许被认为有相对高的价值。既然一切基础材料都必须尽可能地低价,那么谷物就必须也尽可能低价就是尽合情理的了。这就导致反李嘉图阵营所坚持的谷物法最终被取消。另一方面,李嘉图自身符合资本主义发展实际的理论却没有能最彻底地揭示资本主义内在的矛盾性,那就是生产过剩导致的经济危机。所以,李嘉图死后,资本主义立刻开始了一场又一场的经济危机,每一场经济危机都以商品绝对和普遍的过剩和浪费为特征。
普鲁士的学真一直在关注英法作为资本主义的先进国家理论和实践上的惨烈境况。斯密的混乱和李嘉图的漏洞作为经济史实的契机,最终在马克思的必要劳动决定价值那里得到完美解答。
在斯密那里,除了耗费劳动决定价值以外,他还认为够得劳动决定价值,问题是,就单一交换过程来看,耗费劳动和所购得的劳动恰好相等的情况尽管有,但却是少数的特例,绝大多数情况下,耗费劳动和所购得的劳动并不相同。
譬如:从遥远距离运送到市场上的商品,比就近产出运进市场的同类等量商品,所耗费的劳动一定更多,其所换得的劳动产品所耗费的劳动与其自身的比例显然和就近产出的商品所换得的比例大不相同。
斯密罗列了这两种价值决定的劳动耗费理论,但没有能力解决它。李嘉图却看到了这个矛盾,认定劣等土地既然投入耕种,那么就意味着全社会需要这样劣等的土地也加入劳动来对其它商品进行交换,否则,按照现有的优等土地提供的商品和其它商品进行交换会导致现有的这种优等土地上提供的商品价格上涨。这也是其坚定要求开放谷物进口的最基本依据。压低一切的价格,使得一切商品都尽可能便宜,这就是资本主义的代表人李嘉图的最深层思想。
问题是,不同等级的土地运进市场的商品,在市场出清的情况下,依然会有两种乃至不同的价格。这就困扰了很多从单一商人身份看问题的人。但是,马克思指出了价格不是价值,价格只是价值的表现形式,而围绕本质,表现形式不仅是多样的而且是变化的。不同的厂商会有不同的利润,但是全社会的剩余价值在全部厂商的利润差额相抵消后是唯一的和相等的。
从较远距离上运进市场的农产品之所以会出现,只能是因为这部分农产品一定能且必须爱市场上被交易掉,否则,远距离的农产品就会在下一季的交易中消失或者根本不存在,其所耗费的劳动就是马克思所说的必要劳动。一段时间内在市场上没有被交易的远距离商品的多余劳动量一定等于另一段时间内远距离农产品从市场上消失所导致的短缺量劳动量。这种多余和短缺不是通过单一回合而相等的,而是且总是通过不断的波动来体现这部分远距离产品所代表的耗费劳动的价值。所以,这种价格上的波动在马克思那里表述为“平均的”和“同等强度的”,因为期间当然包括技术条件不变等因素。
距离较近的产品会取得相对于远距离进市场的商品一个较高的价格。但是较高的价格一定会有“报应”。斯密为这个把价格当作价值的观点下了收入构成决定价值的魔咒。在私有制条件下的每一个市场上,任何商品,只要其价格表现背离其实际耗费的劳动量,从而在价格上占到便宜,形成超过基于必要劳动而运进市场的那部分同等同量产品所取得的利润,一定会在其所处的优势区位处导致租金而溢出。换句话说,那些因为没有耗费运输装卸等劳动或者其它附加劳动而取得价格优势的地方一定会形成至少和这部分没有耗费的劳动量所对应的等量地租!
你会发现,越是某些商品需要外地远途运进的城市,越是具有更高的市场租金。这部分租金往往不是那些距离遥远的商品来支付,而是那些本地提供同类商品的厂商来支付的。因此,本地厂商其实不能依据就近距离长久地取得远方商品供应商更高的利润。他们在短时间内因为距离优势而取得的利润,在经济学上被定义为超额利润,在垄断理论中,这部分利润从来不能长久,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价值,不是本质而只是表象。